松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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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4/5 18:18:00

从北京出发,

约晚上7点40飞机起飞;

历经8个小时的飞行,

凌晨两点钟左右,

我们就飞抵了印度西部最大的城市孟买。

虽是凌晨,

但出关排队的队伍长的叫人绝望,

各种国家各种face提示我,

需要耐住性子,

以适应“印度style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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浦那社区也有两只大孔雀

在此之前,我对印度的了解堪称一无所知。

这一次有长虹带领,我的角色就是好好配合。

在排了近三个小时队后,凌晨4点多,我们登上了浦那多元大学的迎新商务车上。

长虹精力异常旺盛,一路和我聊天的兴趣很浓,我却困不可抑的睡着了。

中间偶尔醒来,看到前面印度司机小哥,边开车边从旁边座位翻出了一副耳机戴上。

我估计他是困得厉害了,因为隔着耳机都能听到里面震耳欲聋的舞曲。

“要注意安……”,

全字还没从我脑子里滑出来,我就又睡了过去。

再次醒来,车已经拐入了一个小巷,停了下来。

此刻天还是很黑,不过我们已经到了。

因为浦那社区早上9点后才有工作人员接待入住,我们抵达酒店时差不多6点,好想赶紧跳上床睡一觉啊。

然而,事情还没完。

虽然我一句也听不懂印度英语,但明显知道有情况出现了。

长虹在和前台交涉的时候,对方说我们提前一个月预定并付款的房间“没房了”。

解决办法是让我们去3公里以外的一个酒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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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上拾到的花

在一个陌生的国家,如果一个健壮的棕黑皮肤小哥和你耍无赖,你该怎么办?

长虹的做法是:寸步不让。

于是我坐在酒店前台的小沙发上可怜兮兮的等待,长虹站在柜台要求对方一定解决。

终于,在穿着半袖衫的前台小哥冻得牙齿撞击声都出来后,奇迹出现了,我们的房间又有了。

我为什么要描述这一番艰苦卓绝的印度抵达之旅呢?一会你就知道了。

精疲力尽的我们俩拖着行李终于抵达了房间,按照8点半起床准备计算,我们只能睡一个半小时了。

于是马上陷入崩溃的我迅速调好手机闹铃,二话不说扑到床上。

就在这个时候,我突然听到一个巨大的惨烈的叫声:“啊~~!”

就像英勇就义、慷慨赴死、壮烈牺牲的配角——巨大的乌鸦叫声。

在我历经13个小时的彻夜波折,脑袋终于沾到枕头的时候,直接送入了我的脑海。

噗,我差点笑出声。

想想看,就在我觉得自己才是个勇士,

直面了一整晚旅途劳顿,半句抱怨不敢有的时候,一只闲适的大乌鸦到发出了如此惨烈赴死的尖叫。

我是笑着入睡的。

人生如戏的事情可真多,乌鸦也来凑趣,活像一个出丑露乖的蹩脚演员。

醒来时间已经到了8点半,我的手机闹铃却没响。

精力异常旺盛的长虹女士已经洗完了澡,顺便告诉我,她帮我关了手机闹铃,我在浦那的深度睡眠从第一天起。

“蹩脚演员”大乌鸦非常乐意忠实于自己的表演,三四只盘踞在酒店前院子里唯一的大树上不停哀鸣。

然而,我还是觉得听到的第一声叫唤最是正宗。

就像:正宗的被打败的大侠,正宗的挨了枪的匪兵或者正宗的经受拷打的男配角,声情并茂的上演着惨烈。

等我们办好livein,来回走在上课路上才发觉,乌鸦在浦那真是多不胜数。

虽然哪一个才是最正宗的那只,我已经听不出来了,不过那此起彼伏的“啊”、“啊”声,真叫人觉得好笑至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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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条小溪和沮丧脸的大王猫

有天我和长虹出来上课,大乌鸦又纷纷叫了起来。

于是我也大大的“啊”了一声,和第一晚那个正宗的烈士惨叫声音很像。

乌鸦们吓了一大跳,突然安静了下来,长虹也跟着“啊”了一声。

我俩笑成一团,又一起“啊”了起来。

过了一会,一只乌鸦用带着询问的意味、很小声的回了我们一句“啊”?

似乎在和我们友好的互问互答。

乌鸦真是聪明又有幽默感的动物啊。

到了浦那,童心童趣,就是每个人的自然标配,并不问你年龄的大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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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猫吉吉

我到浦那的第一顿中午饭,是在GuestHouse旁边的大树餐厅吃的,

浦那的饭都在外面吃,阳光和煦、树影斑驳,仿佛仲夏夜梦一般的享受。

我正惊讶印度饭菜如此好吃,一只公猫从远处朝着我走来。

边走边对着我说话,它说什么我听不懂,不过我也和它说:

“你饿了嘛,你叫什么名字,你想吃什么”?

按照英语或者印度语的发言,它的名字应该叫“叽叽”,不过我觉得那样显得很不帅,脑海里自动脑补成吉吉。

我说了一大串,它围着我们的桌子转了两下,于是我赶紧捏手里的饼打算喂给它吃,却被同伴们制止了。

浦那的很多餐桌上都放着一个“不许给动物们喂食”的英文小牌子。

我只好作罢。

吉吉似乎已经习惯了受到如此对待,并不气愤沮丧。

它在我身边转来转去,又想要在我身后去扑捕什么,一副很有自己主意的样子。

-5-

吉吉有自己的猫生安排

然后我就经常在社区的各个地方看到它。

有时候赶着上课只能对它招招手,有时候走过去说两句话。

说的无非也是——我喜欢你呀,你要去哪里啊,你饿了嘛,你今天也很漂亮哦。

有一天印象深刻,是在社区的佐巴餐厅,我吃完饭正收拾餐盘。

它从泳池那边直直走了过来,旁若无人;而且边走边叫,尾巴竖的老高。

老远看到它我就想和它说话,可它谁也不理,一拐弯走上了小路。

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猫有这么生动的表情。

后来我反复揣摩它的样子,突然顿悟,这典型就是一个人在“边走边骂”啊。

气哼哼的吉吉,边走边骂也不影响它的美貌。

它的花纹整齐漂亮,看起来神气十足。

有天昆达里尼结束,我在检查衣物Madam的桌子下发现了它,于是走过去抚摸它。

一边和它聊天一边帮它从脑后挠两个腮帮子的痒痒,它舒服得不行。

这时我发现它的头上有个地方掉了一块毛,远看看不清楚,近看就会有个小圆洞,看来吉吉也曾身经百战。

Madam和我成了可以相视一笑的朋。

因为每晚白袍静心前,正是她给吉吉喂猫粮的时候,而我每次过了安检就和吉吉还有她聊会天。

她告诉我那粉色的食物是鱼干。而且是he不是she,我终于知道吉吉原来是只公猫。

吉吉在社区里的地位很高,很多人来到这里都很喜欢逗它。

不过扫地的印度姑娘告诉我,吉吉很凶的,别人摸它要被抓,我倒是摸了它很多次。

还有一个迪拜小哥,和吉吉之间有着奇异的安宁亲近感,让我很是羡慕。

临走前三天的傍晚,离别的心情已经非常浓郁了。

我从GuestHouse出来往对面校区走去,一路想着要和吉吉好好地、正式地道个别。

脑子里兴奋的想着怎么和它说话,又想尝试抱它一次。

然后心想,要是能见到它就好了——还没想完,突然发现它就蹲在我正前方的台子上,在暗影里定定的看着我。

吉吉,也是我前世的朋友吧,这一生我们人猫殊途,国别不一,可就算如此,再见依然熟悉,相处依然幸福。

它口不能言,或者言了我也不知,那就用这邂逅和陪伴,告慰每一份老友的离情。

在浦那,这种乍见就觉熟悉,仿佛已经认识经年的感受并不独独在我和猫之间产生,其实和人之间有着更多的连接。

就像灵性按摩的印度老师西卡笑说自己上辈子是中国人,所以这一世要帮很多中国人调理身体一样。

说不定,上辈子我们都是一伙的。

-6-

浦那的孔雀、狗、猫

去印度前唯一听说的禁忌就是不要随便赶路边的牛,牛在印度的某些宗教里是神物。

其实去到印度才发现,不仅仅是牛,各种动物在这里都能够自由生长。

除了吉吉,社区还有很多猫。

这里当然也要设笼子诱捕后绝育,以避免繁殖过度。

不过小动物天然喜欢能量充足的地方,社区是动物们的小天堂。

有天我走到泳池后的网球场附近,想寻一个能晒太阳的地方打坐,正好看到一只尾巴粗粗的白猫从山坡上下来。

那种“我乃此地大王,千军万马任我指挥”的气度当场把我镇住了。

你只是一只小猫咪而已啊,怎么可以活得如此潇洒霸道。

大王猫从山坡下来后,跳上了泳池前面一棵大树横斜的树干,它的头上有只黑乌鸦在叫。

于是我有幸目睹了猫和乌鸦之间大战的三个回合。

乌鸦飞到树半高位置叫唤,猫咪也叫,两个家伙仿佛彼此叫阵,猫咪冲向乌鸦,乌鸦飞,第一回合不相上下;。

乌鸦却似乎不想被一只猫恐吓,于是从左边的树枝飞到了右边的树枝,继续叫骂。

大王猫第一回合没抓到乌鸦有点悻悻然,却并不气馁又猛冲抓树,乌鸦飞,第二回合不相上下。

两个回合冲突,猫咪仍然在横着的树干上徘徊走动。

而乌鸦却不耐烦继续相斗了

于是它低低飞起,在猫咪头上伸出两个爪子做了个“抓你走,吓死你,哼哼!”的姿势。

然后毫不留恋的飞走了。

第三回合猫咪完败。

浦那社区里还有两只知名的孔雀,每天到处溜达,时不时还会开屏,或者跳上桌吃客人的食物。

狗在社区内是没有的,但社区外的小路上却到处是狗。

有一天晓东带我去西卡那里登记灵性按摩(浦那最重要的收获),这是我第一次出门,一路上看到各种大狗还提心吊胆。

结果,那些狗浑身散发的“我比人类还慵懒,这个地方太舒服”的感觉直接把我看呆了。

我看到有一只狗,说话间就“哐当”躺在了小路中央,活脱脱一副此路此树此人统统归老子所有的心安理得。

另有一次,我在泳池后院树林看到了两只追踪打闹的小松鼠,大尾巴非常漂亮。

猫、狗、乌鸦、孔雀、松鼠,甚至在返程的汽车上看到两只黝黑的奔跑的大水牛。

就这样和人类彼此“心安理得”地生活在一起。

没有想象中的混乱和攻击,只有最纯至的彼此信赖和习惯。

动物们,它们什么都不拥有,但它们却如此的放心和坦然,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。

有时候让我怀疑,人类这样孜孜以求真的是对的嘛?

还是,干脆做一只长嘴雪白的小鸟,在浦那的佛陀林里“叽叽啾啾”,就是不错的一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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